2025-12-05 意昂体育介绍 66
创作声明:本文根据真实故事创作,同时夹杂艺术化的改编,请自行辨别其中虚实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
1928年秋,北平。
徐志摩把一封厚厚的信装进信封,手指微微发抖。
"徐先生,这信要寄吗?"佣人问。
"寄,寄到上海去。"他咬咬牙,"告诉陆太太,我要纳妾。"
十天后,邮局送来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。
徐志摩拆开包裹,掀开箱盖的那一刻,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了一般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手里的箱盖"咣当"一声掉在地上。
箱子里装的东西,让这个文人墨客瘫坐在地上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从那以后,他再也没有提过纳妾的事。那个皮箱里,究竟装了什么?
1
1928年的初夏,上海的梧桐树已经长出了浓密的绿叶。
徐志摩推开家门的时候,客厅里又是烟雾缭绕,麻将声清脆入耳。
陆小曼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正和几位太太打着牌。
她看到徐志摩回来,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,连眼神都没有多停留一秒。
"徐先生回来啦,快来看看,陆太太今天手气好得很呢。"一位太太笑着招呼。
徐志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说了句"你们玩",就往书房走去。
书房的桌上堆着一摞账单,裁缝铺的,首饰店的,戏院的,还有各种应酬的账目。
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张,看到数字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这个月的开销又超了,他在北平和上海两地教书的薪水,几乎全部都填进了这个家。
他坐在椅子上,点了一支烟,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升起。
窗外传来陆小曼的笑声,清脆明亮,像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生气。
可那笑声里没有他,他知道。
两年前,他们结婚的时候,整个上海都在看他们的笑话。
他离了婚,抛弃了原配和孩子,闹得满城风雨,就是为了娶她。
婚礼上,梁启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:"徐志摩,你这是第二次结婚了,陆小曼也是离过婚的,你们都要珍惜。"
那时候他信誓旦旦地说:"先生放心,我会用一生来爱她。"
可现在呢?
客厅里又传来一阵哄笑,有人在说:"陆太太,今晚去百乐门跳舞啊?"
陆小曼的声音传来:"去啊,正好新买了一件衣裳,要出去显摆显摆。"
徐志摩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烟。
他想起两年前,他们在湖边散步,她靠在他肩上说:"志摩,我只想和你过简单的日子。"
那个时候的她,眼神是温柔的,笑容是真实的。
可结婚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
她开始沉迷于戏曲,每天请角儿来家里唱戏,一唱就是一整天。
她开始热衷于交际,家里天天宾客满堂,打牌的,聊天的,络绎不绝。
她开始追求时髦,衣服要最新款的,首饰要最亮眼的,每个月的开销都像流水一样。
而他,就像一个提款机,不停地工作,不停地挣钱,不停地往这个无底洞里填。
他们聚少离多,他在北平教书,一个月才能回上海一次。
每次回来,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场景。
他试过和她谈,她总是笑着说:"志摩,你不是说要给我最好的生活吗?"
他无话可说。
2
是他当初追她的时候,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她全世界。
可他没想到,她要的世界,竟然是这样的。
烟抽完了,徐志摩站起身,准备去客厅倒杯水。
经过客厅的时候,他看到陆小曼正在和一位太太低声说着什么,脸上的笑容妩媚动人。
那一刻,他突然觉得,眼前这个女人,已经不是他当初爱上的那个陆小曼了。
或者说,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。
第二天一早,徐志摩就坐火车回了北平。
列车在铁轨上行驶,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后退,他的心却越来越沉重。
到了北平,他直接去了中国公学。
课堂上,学生们正在讨论新诗,眼神里都是对知识的渴望。
徐志摩站在讲台上,讲着诗歌的韵律和意境,声音逐渐有了生气。
这里才是他的世界,这里有他想要的一切。
下课的时候,一个女学生拿着笔记本走到他面前。
"徐先生,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。"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。
徐志摩抬起头,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庞。
她大约十九岁,穿着简单的蓝布学生装,头发梳成两条辫子,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。
"你说。"徐志摩放下手中的书。
"您上次讲的那首诗,我不太理解最后一句的意思。"她翻开笔记本,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。
徐志摩看了一眼,开始给她讲解。
女学生听得很认真,眼睛一直盯着他,眼神里满是仰慕。
那种眼神,让徐志摩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林徽因。
讲完之后,女学生深深地鞠了一躬:"谢谢徐先生,您讲得真好。"
她转身要走,徐志摩突然问了一句:"你叫什么名字?"
"我叫韵秋,是凌叔华老师的表妹。"女学生回答。
徐志摩点了点头,看着她走出教室。
那个背影,单薄而清瘦,却莫名地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韵秋经常来找他请教问题。
有时候是在课后,有时候是在图书馆,有时候是在校园的长椅上。
她喜欢诗歌,也喜欢写诗,笔记本里密密麻麻地记着自己的习作。
徐志摩看过她写的诗,虽然稚嫩,但真诚得让人动容。
"韵秋,你为什么喜欢诗?"有一次,徐志摩问她。
"因为诗可以表达我心里说不出的话。"韵秋低着头,脸有些红。
徐志摩笑了:"你年纪轻轻,能有什么说不出的话?"
韵秋抬起头,看着他,眼神里有些犹豫,最后还是低下了头:"我也不知道。"
那天下午,阳光很好,洒在韵秋的侧脸上,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影子。
徐志摩看着她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:如果当初娶的是这样的女孩,该多好。
他立刻甩开了这个念头,觉得自己太荒唐了。
可这个念头就像种子一样,在他心里悄悄发了芽。
又过了一个月,徐志摩和韵秋的见面越来越频繁。
他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,一起去茶馆喝茶,一起在校园里散步。
韵秋总是听他讲文学,讲理想,讲他年轻时候的梦想。
她听得入神,眼睛里闪着光,好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珍宝。
"徐先生,您真是个了不起的诗人。"韵秋有一次这样说。
3
徐志摩苦笑:"了不起?我现在只是个教书匠而已。"
"不,您在我心里,永远都是最好的诗人。"韵秋的眼神真诚得让人不忍拒绝。
那天傍晚,韵秋送给他一本自己抄录的诗集。
诗集的扉页上,用娟秀的字体写着:"敬仰徐先生才华。"
徐志摩拿着那本诗集,手有些发抖。
他知道,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。
回到住处,他坐在书桌前,翻开那本诗集。
每一首诗都是他写的,每一个字都抄得工工整整,可以看出她花了多少心思。
他看着那些诗句,想起写这些诗的时候,他还是个满怀理想的年轻人。
可现在呢?他的理想呢?他的诗呢?
全都被生活的琐碎磨光了。
他突然觉得,韵秋才是真正懂他的人。
不像陆小曼,从来不看他的诗,也不关心他的理想。
她只关心今天穿什么衣服,今晚去哪里玩。
徐志摩拿出日记本,写下一行字:"难道一个人只能爱一次吗?"
写完这行字,他停下笔,想了很久。
他想起胡适说过的话:"婚姻是自由的,爱情也是自由的。"
他想起辜鸿铭,那个有多房姨太太的老学究,还说"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才合理"。
古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?
文人墨客不都是红袖添香吗?
他为什么不可以?
陆小曼不理解他的精神世界,韵秋才是他真正的知音。
他可以给陆小曼富足的生活,也可以给韵秋一个名分。
大家各得其所,不是很好吗?
徐志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他甚至开始在日记里设想,两个女人和睦相处的场面。
陆小曼管家,韵秋陪他读书写诗,多美好。
徐志摩约了几个朋友喝茶。
席间,他半开玩笑地说起了纳妾的事。
"志摩,你疯了吧?你忘了梁先生当初怎么说的?"一个朋友惊讶地看着他。
"我没疯,我只是想找个真正懂我的人。"徐志摩淡淡地说。
"陆小曼要是知道了,会把你生吞活剥了。"另一个朋友笑道。
"她会理解的,我会跟她好好说。"徐志摩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。
"志摩,你想清楚了?这代价可不小。"一个年长的朋友认真地说。
"我想清楚了。"徐志摩的语气很坚定。
朋友们面面相觑,不再多说什么。
有人劝,有人起哄,有人只是摇头叹气。
但徐志摩已经下定决心了。
他要光明正大地纳妾,不做偷偷摸摸的事。
他要让所有人知道,他徐志摩有勇气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回到住处,徐志摩开始写信。
他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三天,反反复复地斟酌每一个字。
信写了又撕,撕了又写,最后终于完成了一封长达十几页的信。
信的开头,他写道:"小曼,这封信我思考了很久,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写给你。"
4
接着,他写道:"我们结婚两年,你我都知道,这两年过得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。"
"我不怪你,你只是在过你想要的生活,这没有错。"
"但我也有我想要的生活,我需要一个能理解我的精神世界的伴侣。"
"我在北平遇到了一个女学生,她叫韵秋,她懂诗,懂我。"
"我想娶她为妾,不是要抛弃你,而是想让我们都过得更好。"
"古人有云,文人有妾,乃风雅之事。"
"胡适之先生说过,爱情是自由的,婚姻也应该是自由的。"
"辜鸿铭先生也有几房姨太太,大家相处和睦,各得其所。"
"小曼,我希望你能理解我。"
"我依然会照顾好你,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。"
"韵秋会住在北平,你住在上海,井水不犯河水。"
"我相信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,不会为难我。"
"我们的感情不会因此而改变,我对你的情义依然如初。"
"只是我需要一个精神上的伴侣,仅此而已。"
"希望你能成全我,让我能追求自己的幸福。"
信的最后,他写道:"我已经决定了,只等你的回音。"
写完信,徐志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他把信装进信封,封好口,写上上海的地址。
第二天一早,他就去邮局寄了信。
看着信件被投进邮筒,他的心里既忐忑又期待。
他想象着陆小曼收到信的场景,想象着她看完信后的表情。
她会生气吗?会哭吗?还是会同意?
他觉得,以陆小曼的性格,应该会同意的。
毕竟,她从来都是个追求自由的女人。
她应该能理解,他也需要自由。
寄完信,徐志摩回到学校,心情轻松了很多。
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情,一件勇敢的事情。
他甚至开始期待,等陆小曼同意了,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韵秋在一起了。
那天下午,他见到韵秋,心情很好。
"韵秋,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?"他突然问。
韵秋愣了一下,脸红了:"徐先生,您为什么这样问?"
"我想给你一个家。"徐志摩看着她,眼神温柔。
韵秋低下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:"徐先生,您不是有家了吗?"
"我会处理好的,你相信我。"徐志摩握住她的手。
韵秋没有抽回手,只是低着头,脸更红了。
那一刻,徐志摩觉得,他的人生又有了新的希望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徐志摩每天都去邮局看有没有回信。
一天,两天,三天,没有。
一周过去了,还是没有。
他开始有些焦虑,给上海家里打电话。
"太太在吗?"他问佣人。
"太太出门了,徐先生。"佣人回答。
"她什么时候回来?"
5
"不知道,太太没说。"
徐志摩挂了电话,心里有些不安。
又过了两天,他再打电话。
"太太在吗?"
"太太在,但是太太说不想接电话。"佣人的声音有些尴尬。
徐志摩握着电话筒的手紧了紧:"好,我知道了。"
挂了电话,他坐在椅子上,点了一支烟。
陆小曼不接电话,是在生气吗?
还是在考虑?
他试图说服自己,沉默就是默许。
如果她真的不同意,早就来信大骂他了。
她不回信,不接电话,说明她在思考,在权衡。
这是好事。
徐志摩这样想着,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。
他开始和韵秋谈论未来,说等陆小曼同意了,就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。
韵秋听了,眼睛里闪着光:"徐先生,我不在乎名分,我只想陪着您。"
"不,我要给你一个名分,我要光明正大地娶你。"徐志摩认真地说。
韵秋靠在他肩上,声音很轻:"那我等您。"
徐志摩抱着她,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。
第十天的早上,徐志摩正准备去上课,佣人敲门进来。
"徐先生,邮局送来一个包裹,是上海寄来的。"
徐志摩的手猛地一抖,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。
他盯着佣人,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"徐先生?"佣人疑惑地看着他。
"拿,拿进来。"徐志摩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佣人把包裹放在桌上,退了出去。
徐志摩站在包裹前,盯着那个沉甸甸的木箱子。
箱子不大,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,上面写着他的名字。
他的心跳得很快,手心都出了汗。
陆小曼终于回信了,不,是寄了个包裹。
她会寄什么?
离婚协议?还是她的首饰,表示决裂?
还是一封愤怒的信,骂他忘恩负义?
徐志摩深吸一口气,伸手去解绳子。
绳子打了好几个结,他的手抖得厉害,解了半天才解开。
绳子掉在地上,他又开始撬箱子的钉子。
钉子很紧,他找来工具,一颗一颗地撬。
最后一颗钉子被撬开了,箱盖松动了。
徐志摩站在箱子前,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打开吧,不管里面是什么,都要面对。
他用微微颤抖的手,掀开了箱盖。
6
箱子打开了。
没有离婚协议,没有决裂的信,也没有任何珠宝首饰。
里面装得满满当当,全是纸。
一沓一沓的,用红丝带系着,码放得整整齐齐。
徐志摩愣住了。这是什么?陆小曼的日记?还是她要的账单?
他俯下身,拿起最上面的一沓。
手刚触到那些纸,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。
那不是日记,不是账单,竟然是一沓......
信件。
是他当年写给陆小曼的情书!
徐志摩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,信件差点从手中滑落。
他看着箱子里密密麻麻的信件,每一沓都用红丝带系着,码得整整齐齐。
几百封,从他们相识到热恋到结婚,每一封都在。
他拿起一封,认出了自己的字迹。
那是他追求陆小曼时写的第一封信。
"小曼,见你第一面,我就知道,你是我此生要找的人。"
他又拿起一封,是他们热恋时写的。
"小曼,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,只要你在我身边。"
还有一封,是他们准备结婚时写的。
"小曼,我向天发誓,此生除你之外,绝不再娶。"
徐志摩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信纸在他手中沙沙作响。
他继续翻,看到了他亲手写的婚书誓词。
"我徐志摩,愿娶陆小曼为妻,一生一世,永不分离。"
"我若负她,天打雷劈。"
他看到了他发表过的爱情诗歌的剪报,每一首都是写给陆小曼的。
他看到了他送她的每一件礼物的清单,精心记录,一样不落。
箱子的最上面,压着一张陆小曼的字条。
纸是上好的宣纸,字是她亲手写的,只有简短的一行。
"君可忘,我不能忘。"
徐志摩拿着那张字条,手指捏得发白。
那七个字,像七把刀,一刀一刀地刺进他的心里。
他瘫坐在地上,脸色煞白。
那些信,那些誓言,那些曾经说过的话,此刻都变成了审判他的证据。
他翻开一封又一封信,看着自己当年写下的字句。
"小曼,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,我愿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。"
"我等了你两年,就是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。"
"我徐志摩若负你,天打雷劈。"
每一句话都那么真诚,那么热烈,那么信誓旦旦。
可现在呢?
7
不过两年,他就要纳妾?
他的誓言算什么?
他的承诺算什么?
徐志摩捂住脸,肩膀开始颤抖。
他想起为了追陆小曼,他离婚抛妻弃子,不顾父母的反对,闹得满城风雨。
他想起婚礼上,梁启超当众警告他:"徐志摩,你这是第二次结婚了,不能再离婚。"
他当时拍着胸脯说:"先生放心,我会用一生来珍惜她。"
可他做到了吗?
没有。
他甚至还没有好好爱过她,就想着要纳妾。
徐志摩站起身,走到镜子前。
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满脸憔悴。
他看着镜中的自己,觉得陌生。
这是他吗?
这个出尔反尔、背信弃义的人是他吗?
他曾经是个诗人,一个追求理想和爱情的诗人。
可现在,他成了什么?
一个伪君子,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。
他打开抽屉,拿出那封写给陆小曼的信的草稿。
他看着上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话,那些自以为是的理由,突然觉得恶心。
什么"精神伴侣",什么"古人风雅",什么"各得其所"。
全是借口,全是自私的借口。
他只是想要新鲜感,想要刺激,想要一个崇拜他的小女孩。
他根本没有想过陆小曼的感受,没有想过自己的誓言。
他只想着自己,想着自己的快乐,自己的满足。
徐志摩把那封草稿撕成碎片,扔进纸篓里。
他又走回箱子前,看着那些信件。
每一封信都是陆小曼精心保存的,每一封都没有丢。
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,记得他的每一个承诺。
而他呢?
他忘得一干二净。
徐志摩坐在地上,抱着那箱信件,肩膀不停地颤抖。
他不知道过了多久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佣人敲门:"徐先生,晚饭做好了。"
"我不吃了。"徐志摩的声音嘶哑。
佣人走了,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
徐志摩站起身,把箱子合上,放回桌上。
他知道,他必须做个了断。
第二天一早,韵秋来找他。
她敲门很久,徐志摩才开门。
"徐先生,您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。"韵秋关心地问。
徐志摩看着她,突然觉得眼前这张年轻的脸是那么陌生。
"徐先生,您上次说要给我一个名分,什么时候能……"韵秋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8
"对不起。"徐志摩打断她。
韵秋抬起头,眼神疑惑:"什么?"
"我不能娶你,我有妻子。"徐志摩的声音很平静。
韵秋愣住了,眼睛瞬间红了:"徐先生,您在说什么?您不是说……"
"我说的都不算,对不起。"徐志摩低下头。
"您骗我!"韵秋的眼泪掉了下来,"您说要给我一个家,说要光明正大地娶我,原来都是骗人的!"
"是,我骗了你,对不起。"徐志摩的声音更低了。
"我都跟家里说了,我说我要嫁给您,他们都知道了!"韵秋哭得更厉害了,"现在您说不娶我,我该怎么办?"
徐志摩闭上眼睛:"对不起,是我错了。"
"骗子!"韵秋哭着跑了出去,"徐志摩,你是个骗子!"
门被重重地摔上,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
徐志摩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。
他知道,他伤害了三个人。
伤害了陆小曼,伤害了韵秋,也伤害了自己。
他拿出信纸,给陆小曼回信。
信很短,只有四个字:"是我错了。"
寄出信的那天,徐志摩收拾好行李,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车。
列车在铁轨上行驶,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后退,他的心却出奇地平静。
到了上海,他推开家门,陆小曼正坐在沙发上看书。
看到他回来,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,又低下头继续看书。
"小曼。"徐志摩叫她。
"回来了?"陆小曼的声音很淡。
"嗯。"徐志摩站在那里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陆小曼合上书,看着他:"吃饭了吗?"
"还没。"
"佣人,去给徐先生准备饭菜。"陆小曼吩咐佣人。
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客厅里,谁也没有提那封信,谁也没有提那个包裹。
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晚饭很安静,两个人吃得很慢,谁也没说话。
饭后,陆小曼照例去戏院,徐志摩去了书房。
他打开柜子,把那个箱子锁了进去。
箱子锁上的那一刻,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接下来的日子,一切都像往常一样。
陆小曼还是喜欢戏曲,喜欢交际,喜欢打牌。
徐志摩还是两地奔波,教书写作,挣钱养家。
他们聚少离多,偶尔见面,客客气气。
只是,徐志摩再也没有提过纳妾的事,也再没有和任何年轻女子过分亲密。
有时候,他会在深夜打开柜子,看一眼那个箱子,然后默默关上。
那个箱子就像一道警钟,时刻提醒着他,他曾经说过的话,许过的诺。
朋友们偶尔会问起那件事,他只是笑笑,不再多说。
有人说他怕老婆,有人说他没骨气,他都不在乎了。
9
他知道,那个包裹里装的不是信件,是陆小曼的眼泪,是他欠她的债。
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,1931年的秋天,徐志摩接到了去北平的邀请。
朋友说有个重要的聚会,希望他能参加。
徐志摩订了飞机票,准备动身。
出门前,陆小曼难得地送他到门口。
"路上小心。"她说。
"嗯。"徐志摩点点头。
"早点回来。"陆小曼又说了一句。
徐志摩愣了一下,看着她:"好。"
那天的天气不太好,飞机在雾中飞行。
中途,飞机突然失控,冲向了山坡。
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,飞机坠毁了。
徐志摩和机上所有人都没能生还。
消息传到上海,陆小曼听到的时候,正在戏院听戏。
她站起身,什么话都没说,转身就往家里跑。
回到家,她冲进书房,打开柜子。
那个箱子还在原处,锁得严严实实。
她拿出钥匙,打开锁,掀开箱盖。
里面的信件还是整整齐齐的,一封都没少。
陆小曼坐在箱子前,拿出一支烟,点燃。
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起,她的眼泪也缓缓流了下来。
她记得当初收到徐志摩那封信的时候,她的心都碎了。
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翻出所有他写的信,一封一封地看。
她看着那些信,泪水不停地掉下来,打湿了纸张。
她想过大闹一场,想过离婚,想过报复。
但最后,她只是找来一个箱子,把所有的信都装了进去。
她抄写了那些信件,抄了三遍,因为泪水一次次打湿了纸张。
她要让他看看,他曾经说过什么,承诺过什么。
她要让他知道,她记得,她都记得。
她没有写一个字,没有说一句话,只是寄回了那些信。
她知道,这比任何话都有用。
果然,他回来了,他道歉了,他再也没提过那件事。
可现在,他走了,永远地走了。
陆小曼抱着那箱信件,嘴角露出一丝苦笑。
她从来没有后悔寄出那个包裹。
因为她知道,有些话不必说破,有些账不必算清。
一个女人最大的反击,不是歇斯底里,而是让男人自己看清自己。
她用他的话审判了他,用他的誓言提醒了他。
她没有哭闹,没有纠缠,只是静静地把过去寄了回去。
那个包裹的重量,他背了一辈子。
虽然那一辈子,只有短短三年。
烟抽完了,陆小曼站起身,把箱子合上,重新锁好。
她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梧桐树。
叶子已经开始泛黄,秋天到了。
她记得那年秋天,他们第一次见面,也是在这样的梧桐树下。
他看着她,眼睛里满是爱意,说:"小曼,我要娶你。"
她笑着说:"你已经有妻子了。"
他说:"我会离婚,我会娶你,给你最好的。"
那时候她相信了,她以为他真的会给她最好的。
可最好的是什么呢?
不是金钱,不是地位,不是浮华的生活。
而是一句"我只爱你",而且一辈子都说到做到。
可惜,这个世界上,能做到的人太少了。
陆小曼转身,走出书房,关上了门。
身后,那个箱子静静地躺在柜子里,装着两个人的过去,一段已经结束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