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-08-06 意昂体育介绍 196
说到直辖市,我忽然想起前两年在重庆解放碑附近吃火锅的经历。那会儿约了个在当地规划局工作的老同学,辣油滚沸时他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万家灯火,忽然冒出一句:“你看这满城的灯火,每盏灯背后都是直辖要扛起的担子啊。”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洪崖洞的霓虹在江面碎成金箔,轻轨穿楼的轨道声隐隐传来,忽然就懂了这份沉甸甸的分量。
直辖市这块招牌啊,看着光鲜亮丽,内里全是实打实的责任。北京上海天津重庆,哪个不是几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托付着?更别说还得带着周边一大片兄弟城市向前奔。前阵子网上总流传合肥要升直辖市的风声,有人掰着指头算:“合肥常住人口逼近千万啦!”可要我说,人口数量固然重要,但当老大更得看带动力——就像我们老家村里选生产队长,光自家粮食满仓不算本事,得让全村粮仓都冒尖才行。
要是合肥真挪了位置,安徽这盘棋可就有意思了。我刷短视频时总看见网友在评论区争得面红耳赤,安庆、马鞍山、芜湖这几个名字在弹幕里刷得飞起。头回看见有人推举安庆时,我还真愣了下——去年在安徽出差,当地同事给我看的GDP排行榜上,安庆还在第五名晃悠呢。
直到前年秋天乘船过安庆,才咂摸出点味道。那天江雾蒙蒙的,我在振风塔下躲雨,遇见个摇着蒲扇的老先生。听说我是外地人,老人家顿时来了精神:“小伙子知道吗?两百年前徽班就是从这码头上船进的北京城。”他说话时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光,像在擦拭祖传的珍宝。后来在当地菜馆吃饭,老板端上江鲜时随口哼的黄梅调,比我在剧院里听的更鲜活。这种浸润在烟火气里的文化底气,岂是冷冰冰的经济数据能衡量的?
有意思的是,最近冒出不少人主张让马鞍山挑大梁。上个月我去南京出差,高铁刚过省界就听见后座两个商务打扮的乘客用安徽方言聊天:“下班去金鹰天地逛逛?”“走啊,反正比回市区快。”果然列车停靠马鞍山东站时,他俩拎着公文包匆匆下车,熟练得像回自家小区。后来跟乘务员打听才知,这种跨省通勤早是家常便饭。
这座以钢铁闻名的城市,东边几乎贴着南京的边界线。有回我打网约车,司机听说我要赶禄口机场的航班,方向盘一甩就上高速:“放心,这条路我天天跑,四十分钟准到。”车窗外的广告牌很有意思——左边是“南京都市圈成员”,右边是“诗城马鞍山欢迎您”。这种左右逢源的特质,让它在省会角逐中显得格外微妙。不过上次在洗车店听见两个老师傅闲聊:“跟南京太近也有烦恼,好医院好学校都扎堆在那边,咱这儿留不住顶尖人才哟。”说得洗车小哥连连点头。
但要论呼声最高的,还得是芜湖。去年参加奇瑞新车发布会,结束后当地合作伙伴老张拉着我去江边大排档。啃着红皮鸭子时,他忽然指着对岸灯火通明的高架桥:“瞧见没?城南过江隧道出口就在那头。等全线通车,江南江北就真成一家了。”他眼里的骄傲藏不住,倒让我想起白天在方特乐园看到的场景——过山车上尖叫的年轻人,排队买文创雪糕的游客,还有出口处几十辆等着接单的网约车,活脱脱一幅城市活力浮世绘。
作为安徽经济多年的“二当家”,芜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。长江黄金水道穿城而过,高铁站里显示屏上的班次密得像地铁时刻表。更难得的是把硬实力和软环境揉得恰到好处。有次我赶早班机前偷闲去滨江公园,晨雾里打太极的老人和跑步的年轻人共享着同一条步道,江轮鸣笛声惊起白鹭,翅膀掠过赭山上的广济寺飞檐。这种画面让人突然理解,为什么当地朋友总爱念叨“半城山半城水”——山水间流淌的,分明是城市跳动的脉搏。
说起来也挺感慨。去年深秋在安庆迎江寺看银杏落叶时,遇见个写生的美院学生。他画完满地碎金,又在角落添了台塔吊轮廓。“传统与现代总要共生嘛。”他腼腆地解释。这话倒让我想起马鞍山雨山湖公园里,那些举着手机拍钢水奔流的网红主播;想起芜湖老海关钟楼旁,举着自拍杆在西洋建筑前跳街舞的年轻人。
每个城市都在寻找自己的生存之道。重庆朋友说得对,扛大梁确实不容易。但看着这些长江边的城市,我倒觉得当不当省会未必最重要。就像那次在芜湖青弋江边迷路,误入条挂满灯笼的老巷。卖酒酿的大婶见我徘徊,直接舀了碗递过来:“尝尝,老手艺了。”醪糟的暖香漫过舌尖时,暮色里的炊烟正袅袅升起。这种扎根在生活肌理里的生命力,或许比任何头衔都来得真切。
江风吹过船船舷,忽然想起朋友在重庆火锅蒸腾的热气里说的那句话。当时觉得沉重,此刻却品出新意——扛起重担的何止直辖市呢?每座努力发光的城市,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托举着万家灯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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